趙瑩：陶行知辦學實踐為活力學校注入泉源
時間：2021-09-02 來源：
陶行知辦學實踐為活力學校注入泉源
成都七中實驗學校 趙 瑩
活力意味著生命力，直接指向人的成長。教育的核心目的是人，學校是育人的場所，活力與學校、與教育的本質是統(tǒng)一的。當前一些研究者針對學?；盍υu價指標進行了定量研究，如通過德爾菲法進行調查分析，提出學?；盍Φ年P鍵指標是勝任力、自主性、認同感和開放度。更有通過訪談資料認為“學?；盍Α彪m然指向學校的整體發(fā)展，卻在很大程度將教師的活力狀態(tài)等同于學校活力的描述。也有研究者以北京十一學校及北京史家教育集團為案例，提出有活力學校的表現(xiàn)是多樣性、自主性、創(chuàng)造性三者并存。這些研究各有側重，基于此，本研究選擇我國偉大人民教育家陶行知創(chuàng)辦的活力學校為分析對象，這樣可以更好地揭示學校的活力表現(xiàn)的標桿性，才能把握學?；盍Φ霓k學內涵。
一、學?；盍υ趺磥?/span>——追根溯源
一株植物，如果長期沒有得到必要的水分滋養(yǎng)，就會干枯以至于死亡；一種動物，如果沒有得到充足的食物補給，就會顯得無精打采，不能表現(xiàn)它本來的習性。那么無論一般的動植物還是我們人類，要想充滿活力，就必須生活在符合生物或人類本性及其所要求的適宜環(huán)境之中。根據(jù)這種認識，學校活力的源泉在哪里呢？我們可以先從組織的方面和組織的人來分析，學校是教育組織，組織中最重要的群體是學生，一切以培養(yǎng)學生活力為根本任務，那么學校組織的一切要素——理念、活動、評價、環(huán)境等都應該為學生的健康成長服務，學校的一切配置——課程、教學、德育活動等都應該匹配學生發(fā)展的精神食糧。當學生在學校中實現(xiàn)了本性自由和自覺時，人的活力才會不斷提升。
二、有活力的學校怎么樣——釋放活力
曉莊師范是陶行知先生教育理論建設和教育實踐活動的結合基地，它與當時傳統(tǒng)學校完全不同，從教育思想、辦學方針、教育方法到課程從源頭做了根本性改革，以至在短短幾年里就顯示出學校豐富的內涵和學生強大的活力，對于今日之教育都有許多可借鑒之處。
（一）辦學的理念性
曉莊學校的成立與陶行知的中國社會改造夢想是息息相關的，先生認為鄉(xiāng)村學校是今日中國改造鄉(xiāng)村生活惟一可能的中心，創(chuàng)辦曉莊師范的最終目的是通過曉莊師范培養(yǎng)鄉(xiāng)村改造家，進而改造中國的鄉(xiāng)村社會，最終建立一個民主自治的現(xiàn)代化的中國鄉(xiāng)村，這個遠見卓識無疑是教育史的偉大創(chuàng)見。值得大書特書的還有曉莊學校的入學考試，第一考日，辨析孟子“勞心者治人，勞力者治于人”正確與否？隨后抽取演講題目，對民眾演講三分鐘；第二考日，脫下長衫棉袍，腳踏草鞋，在事先劃好點的一方荒地之上揮鋤開荒。正是陶先生特異的辦學精神，才有后面赤手空拳地建立起學校，他強調，“手腦并用”才能“開天辟地”，建校之初師生人人動手，或抬石頭，或做土坯，在開學的四個帳篷的基礎上慢慢造出了自己的教室、圖書館等，通過勞動增進自立之能力。上述辦學理念還集中表現(xiàn)在創(chuàng)辦曉莊二周年制定的五項培養(yǎng)目標上：健康的體魄、農人的身手、科學的頭腦、藝術的興趣、改造社會的精神?？梢娤壬Ｖ堑难酃馊鎻娬{了人多方面的發(fā)展價值，既有智能的又有體力的，既有精神的又有審美的，奠定了為鄉(xiāng)村培養(yǎng)教師具有豐富和特色的生活力的基礎。
（二）課程的生活性
曉莊的課程皆根植于校長陶行知的“生活教育”理念，他說，“生活與教育是一個東西，在生活教育的觀點看來，它是一個現(xiàn)象的兩名稱，好比一個人的小名與學名”。按照陶行知的理解，實際的生活就是全部的課程，課程就是實際的生活，這里的一切都是教學做合一。即教的法子根據(jù)學的法子，學的法子根據(jù)做的法子?！敖虒W做合一”，其實就是“在勞力上勞心”，強調書本、教材都是像斧頭、鋤頭一樣的工具，學校課程不分課內和課外，是以“實際生活為指南的”思想實踐。
（三）制度的創(chuàng)造性
曉莊學校的校長陶行知先生曾是美國哥倫比亞大學的留學生，同樣，該校有的師生也受過西方教育，他們身處當時的首都附近，得風氣之先，思想前衛(wèi)而自由。雖生活樣態(tài)追求農民化，但在思想上卻是追求平等、自由、民主。
平等的思想樣態(tài)首先表現(xiàn)在師生關系上，指導員與學生只有很少的區(qū)別，他們的界限實在是分不清楚，如中心小學活動教學分了六個小組，每個小組各設指導員，師范生每人可選擇一組或兩組做研究指導員的助手，每個指導員研究所得，必須將經過情形和學生討論，指導他、觀察他、幫助他；再者全校只有一個粗工挑水，其余的所有工作，甚至燒飯、炒菜都是學生和指導員分擔的，任何人沒有特權，就連校長陶行知違反紀律也曾被囚禁于自省室。
自由的思想樣態(tài)表現(xiàn)在學校生活的自由，學生每天都有一段自我安排的學習時間，就寫日記或整理讀書筆記等等，完全聽任學生自由安排，這樣的思想樣態(tài)還包含在校長對信仰自由的包容，對于學生加入的黨派不予干涉。
民主也是曉莊學校最突出的特點，每天早晨的集會討論決定一天的活動或者下一步的計劃，遇到重大的事情會舉行會議進行民主表決。學校不啻于民主國家，自治精神實屬罕見。
（四）活動的開放性
陶行知主張“社會即學?！?，他將學校與農村打通，要求學生每周都要到周邊農友中“會朋友”。周二下午四點鐘以后或者晚飯后，農民較為閑暇的時間，學生分隊出發(fā)，第一隊往邁噑橋，第二隊往五、六班村，第三隊往佘兒崗…學校還設置一些為村民服務的活動課程，試驗村民自治，舉辦民眾教育，推廣合作組織，對曉莊及周邊村落進行社會改造，打破學校的圍墻，開展聯(lián)村活動，放今日來看，這些舉措依然具有極強的先進性。
三、有活力的學校如何做——提升策略
曉莊學校雖只短暫存在三年多，但它身上承載著新教育形態(tài)，讓更多的人乃至真正的救國教育在此，學校涌現(xiàn)出一大批學子，如操正球、李楚材、方與嚴、董純才等，他們中的許多人后來成為新中國教育事業(yè)的支柱力量，為歷史時期的教育煥發(fā)了生機與活力。
通過考察曉莊學校的創(chuàng)辦和發(fā)展歷程，我們發(fā)現(xiàn)最具學?；盍Ρ憩F(xiàn)在理念、制度、活動等，我們從這些方面提煉出對學校有幫助的活力策略。
(一)建立思想的認同度——保持活力的基礎
學校的改革首先從確定價值取向起步，只有解決了頂層設計的價值問題才能決定目標和方法。一所活力學校應該基于辦學思想來明確辦學定位和辦學目標，如陶先生創(chuàng)辦學?？康牟皇墙涷?，而是教育思想的實踐，明確了辦學思想，也就統(tǒng)攝了學校組織、管理等方方面面，確定了師生共同的愿景，形成了行動合力，辦學目標清晰明了，活力自然釋放。
（二）重構課程的開放力——培養(yǎng)什么樣的人
學校內部的活力還需要課程的開放性，以反饋學?；盍Φ某尚?。“生活即教育”“社會即學校”，正是因為陶行知主張教育是培植生活力，所以他的學校沒有圍墻，將許多活動直接在社會進行，這種開放力無疑釋放了巨大的活力。而生活、社會的各種資源，也是學校活力的源頭活水，學生走進生活，知識與知識摩擦；學生走進社會，知識與社會聯(lián)系。學校的課程除基礎教育、專業(yè)教育之外，還要有生活教育、社會教育，這樣的設置對人才培養(yǎng)才可以說是立體式、全面式的。當前推行的素質教育其實踐性、開放性仍然不足，脫離生活及社會的實際都是懸空的，必須圍繞培養(yǎng)什么樣的人去設置課程。
（三）解放辦學框架的束約——形成活力學校的溫度
當前構建學校的活力，需不斷完善思想主張，形成合理的辦學框架，設立的制度要貫徹理論，但不是沒有情感、機械化的管理。不論是曉莊學校的實習、評價制度，還是曉莊學校的日常管理的民主與自治，特別是他創(chuàng)造的“藝友制”，用朋友之道來訓練同志學做教師或某種藝術，都是釋放團隊和個人活力的關鍵因素。倘若質量和公平是辦學的寬度和高度，那么活力就是辦學的溫度，陶先生在營造師生管理方面體現(xiàn)了卓越的辦學能力。陶行知明確說，“曉莊的出發(fā)點是愛心：愛人類，愛民族，愛三萬萬村民”，這樣創(chuàng)辦的學校旨在尊重學生，促進個體完善；旨在情感陶冶，激發(fā)學校活力。
從教育家陶行知的辦學實踐看一所學校的活力，我們更加看到有活力的學校是情知意統(tǒng)一的，是充滿情懷、智慧和實踐力量的學校。陶行知先生通過自己的躬身力行為我們現(xiàn)代學校改進活力教育提供了思想基礎、理論依據(jù)和行動指南。但是有活力的內涵式發(fā)展是基于學校歷史與現(xiàn)實創(chuàng)設的生成，不是復制與照搬的，在提升學校的活力策略上還要轉化為自覺地、長期的、主動的探索。
（作者系成都七中實驗學校教師）
